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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连翻责问还没有完,晋候带着满身戾气踏进了大殿:“孽子……”
邢夫人朝边上宫人看了看,宫人悄悄点了点头,她踏着轻步进了大殿。
大殿内,公子无夏站在珠帘边上,大夫乌同跪在珠帘前,他身边碎了一地白玉,看到晋候进来,连忙挪到主人面前,堂堂一个男人竟如妇人一般啜泣,“主公……你可得为小人作主啊!”
“这是何如?”
“主公,小的在大街上听人说公子得了一块举世无双的美玉。”
“美玉在哪里?”
乌同拭了拭眼角挤出的两滴泪,看向地上的一地碎玉,“主公……”
“孽子,你想作何?”晋候气得拔出腰间佩剑指向公子无夏。
公子无夏微抬下额,目光静静的看向前方,“父候想作何?”
“你还敢反问老子,真是反了……”晋候挥了一下剑。
公子无夏仿佛没有看到挥剑的晋候,风轻云淡:“父候,你召孩儿来所谓何事?”
“难道没事就不能召你嘛?”此时的晋候怒火攻心,根本不去思考儿子是不是自己召进来的。
“然,如果没什么事,儿且退了。”公子无夏揖礼准备出去。
仿佛没有听到自己的话,那是藐视,那简直就是对他绝对权威的挑战,至于是父权还是君权,他没有想过,可能也不会去想。
晋候横眉怒目,“孽子,给我站住!”
公子无夏停止脚步,“父候何事?”
“有美玉不知敬父,犯了大不敬之罪,吾要削了你的太子之位,吾要贬你为庶人!”晋候大声吼道。
听到这话,邢夫人喜上眉梢,和乌同相视一眼,成了!
还没等她想完,公子无夏转身面向晋候,缓缓出声:“父候,儿有说过不献美玉嘛?”
“么……”晋候下意识看向地上的碎片,“打碎的东西你还敢敬献?”儿子终于有反应,他得意极了,不尊我,不敬我,老子让你什么都没有。
冷漠淡然的公子无夏突然勾唇一笑,“来人……”
跪在地上的乌同和立在晋候身后的邢夫人相视一眼,神色忽凝,什么意思?都齐齐看向门口来人。
穿着甲衣的石予低头双手举着托盘踩着方正的步伐铿锵而来,铮铮有力。
众人目光全都被有气势的小军卒吸引了,竟忘了出声,直到石予跪地行礼,“小人见过主公,给主公请安。”
暮气沉沉的晋候被朝气蓬勃的石予衬托得老态龙钟,从跪礼声中目光倏的看向青碧托盘,一块如脂莹润流淌的和田美玉赫然卧在托盘里。
乌同倏得看向地上的碎玉,竟没注意到此玉非彼玉,在邢夫人吃人的眼神中瘫软在地。
晋候眉头紧凝:“美玉……”
“然,父候。”
晋候转头看向珠帘后的碎片,“那是何物?”
“也是美玉!”
“何意?”
公子无夏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却轻轻走到打碎的美玉边上,弯腰捡起一块,走向晋候。
儿子手拿碎片,一步一步走向晋候,他居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半步,“孽子,你想作何?”
此时此景,如果只把晋候看作父亲,公子无夏看作儿子,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作为父亲不看儿子的内心,光看他的外表,也应当有一个认知,超过半头高的儿子,早已不是那个立在大腿边仰头求父亲认同的孩子了,他不仅长大,甚至足够顶天立地。
“孽子……”意识到自己后退的晋候上前一大步,怒目喝道,“给我站住。”
公子无夏果然立住,此刻他在父亲面前露出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多,“每一次回来,父候都要在儿子面前摔些杯盏,我怕美玉到了父候手中亦是如此,所以放了个一般的美玉在怀里,等父候摔碎后,我再献上真正的美玉。”
“你……”怒形于色的晋候脸色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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