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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终于结束了,参会人们陆续散去。
其实像这样议题的会议更适合省政府全体会议,但是陆为民希望两个月后来召开省政府全体会议,这样可以有两个月时间来给这些厅局部门,而两个月时间足以让各个部门有相对充裕的时间来拿出一些举动了,到时候如果有人仍然是麻木不仁,那么也就别怪言之不预了。
“省长,你今天是把我架到火上去烧啊。”秦宝华收拾好东西和陆为民并肩而行,“我还以为你要准备好好敲打敲打,结果你就是把我的话来强调一下,以我说的为准,这太不厚道了。”
“呵呵,宝华,响鼓不用重锤,这些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他们哪个不是身经百战,闻弦歌而知雅意的角色?说太多反而没有意义,但我观察过,还是有些人无动于衷,或者心不在焉,哼,给了他们两个月时间,若是拿不出东西来,我想省里也应该有些动作以正视听。”陆为民语气里有些轻描淡写,但是话语中流露出来的浓烈杀意却足以让听到话的人不寒而栗。
秦宝华也听出来了一些意思,光是这么嘴巴喊,有些老油子是听不进去的,自己和陆为民都是新官上任,而有些厅局一把手都是久经考验的,好多干部担任正厅级干部甚至超过十年,有些人甚至比自己和陆为民资历还老,还有的也就是那么一两年就要到点下来,你这嘴皮子吆喝两下,吓唬谁呢?也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总不能因为这个你就把我给撸了吧?
这一点连秦宝华都觉得作难,一些只有一两年就要下来的老油子,你还真没太多的办法,在组织部那边做方案时也就要面对这种锐气全无只想混日子捞待遇的人,让他们下,年龄没到,没犯错误,而且也不是那种特别核心的岗位,所以也是相当头疼,只能暂时搁着,等拖到时间到再来处理。
现在陆为民如果想要对这些人下手,那无疑就是有些冒风险了,这些老油子影响力不小,而且干了几十年工作,没点儿真材实料的事情你就要让他“下岗”,那还不得找你闹个天翻地覆?
“省长,这些人打多就那么一两年了,现在我们处于这个骨节眼儿上,实在没有必要去树敌太多,我们的精力还得要放在工作上,有些事情能忍就忍过去了,不是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么?”秦宝华脸上也有一抹苦笑之色。
陆为民也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于那些仕途上无所追求的人,还真没有太多的办法,都在喊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可共产党的干部这么多年来都形成了惯例,那就是能上不能下,只要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你就不能把我给撸下来。
这不是什么规矩,而是这么多年来潜移默化形成的习惯,人都要老,都要退下来,你也得想想你到这个年龄的时候,当你年龄差不多,仕途无望时,你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心态?总不能有这种心态,你就的要把他们都给弄下来吧?
“宝华,对于这些厅局干部们,和地市州的干部们比一比,他们实在是太轻松了一些,现在压力都在下边,地市州的都动起来了,为什么,因为有压力,而这些厅局干部们呢?要说没有压力,也不是,但压力要小得多,毕竟给他们没有多少真正刚性的数据要求,而且标准都是他们自己给自己来定,还能找出各种客观理由来推诿,所以啊,这一句话,缺乏足够的压力,除了在仕途上前景的主观能动性激发,以及起码的职业道德约束,你说我们的这些干部,单凭党性原则来开展工作,究竟有多大动能?”
陆为民这番话就有点儿诛心了,言语中直指现在很多干部的缺乏必要的党性修养、道德素养和职业道德,如果只是基层倒也罢了,问题从陆为民嘴里出来,显然就是指厅局级起码也是副厅级干部们了。
“省长,您这个观点有点儿以偏概全了吧?”秦宝华内心其实是认同陆为民的这个观点的,现在干部中混日子的太多了,尤其是那些在仕途上没有太大前景的干部,基本上都是以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姿态在混,而且这种干部数量不少,还有极少数则是看到自己年龄即将到点,心态不平衡,而出现五十九岁现象,最终身陷囹圄,
“宝华,这里只有我们俩,也没有必要遮着掩着,我们的干部素质水准情况,我们自己心里清楚,更为关键的是我们缺乏一个较为科学和量化的体系来对我们的干部进行考评,现有的干部考评机制,人为性的因素还是多了一些,也就是说主观性太强了。”陆为民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有些东西不是哪一个人能够改变的,哪怕自己贵为省长,一样无能为力,只能在可供调整的范围内尽可能的做到最好。
秦宝华默然无语,作为体制内已经算是高层干部了,对于目前干部选拔和管理体制中的种种弊端,她这个担任过组织部长的角色自然是心知肚明,要解决这些弊端和问题,还需要从制度上进行改革和改进,但这就不是省一级层面能做到的了,哪怕是一些这方面的探索试点,都需要经过高层的研究批准。
“算了,宝华,不说这些事情了,厅局这些部门的工作,我们也要有侧重和针对性一些,像发改、交通、财政、公安、农业、经信、商务、旅游、水利、林业、国土、建设这些和下一步发展工作息息相关的部门,我们得盯紧一些,老恽、燕秋他们那边,也要督促着,我现在到真有一种感觉,在省这个层面还真有点儿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感觉,虚浮,沉不下去,工作的推进力度深入不下去啊。”
陆为民的话让秦宝华深有同感,“省长,你说的这个感觉我也有,在组织部那边还不明显,但是到省政府这边就有点儿感觉了,在宋州工作时,觉得更好发力,抓什么项目,培育什么产业,走什么路子,都觉得心里有数,但是现在到省一级层面来了,放眼望去,似乎样样都需要亲自抓,但是又抓不住,似乎也可以都交给下边地市来干,自己督促就行,但一琢磨,你这督促的力道够么?下边的推进会不会走偏?能不能达到预期目的和效果,心里就不踏实,……”
“吾心有戚戚焉啊。”陆为民颇为感慨,“这说明我们省政府的执行力还不够,怎么来解决这个问题?还得要靠两方面,一是抓方向,抓制度,二是抓干部,从这两方面来保证我们的工作推进。当然,这也要求我们在工作构想规划布局上就要更有针对性和实效性,你要能让下边地市州真心认可你的布局安排符合各地的实际,能够推进地方上的工作。”
省级层面对地市州这一级层面工作的落实推进历来是一个难点,如何来实现,多年来也一直是考验省委省政府驾驭力和执行力的主题,在这一点上,陆为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上一届,也就是尹国钊——杜崇山这两人关系不睦进而导致省委省府两边工作脱节带来的负面影响,连省政府组成部门和直属机构都如此,你可以想象得到下边情况如何。
现在要想重新把这项工作抓起来,还得要下大力气,这也需要自己和尹国钊要形成默契,否则情况一样难以得到多少改观。
陆为民和秦宝华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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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阳,省长非常重视农业这一块啊。”孙慕河从陆为民办公室里一出来,就忍不住咂了咂嘴,“真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都说省长是搞工业起家的,好像他在宋州和丰州也没看出对农业这一块工作有多重视啊,怎么现在却反了一个个儿啊?是不是我自我感觉太良好?”
“嘿嘿,孙省,还真不是错觉,省长对农业的重视程度让我这个农业厅长都觉得惊讶,先前还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能得到省长重视,有利于农业工作的开展,现在,我是觉得头大如斗啊,这一上午,给我们提了多少要求,分派了多少工作,而且几乎是件件要落实,时间催得这么紧,我们厅里就这么多人,涉及到全省十三个地市州,这要跑下来落实都有些来不及啊。”
赵凌阳话虽这么说,但是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精光倒是把心思暴露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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