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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律曼莎假借戴兰君的名义雇特卫安保,干得不错啊;律曼莎被分局询问,你又给一群安保贴上国安的臂章,把人给接走……还冒充戴兰君的签名,做了一个对外信息研究的空壳单位……我有点明白了,你是觉得她和俞世诚有旧,有什么事也是她嫌疑最大对吧?”董淳洁问。“有证据吗?”张龙城突然反咬一口。老董摇摇头道:“没有。”“没有证据,你觉得我会承认吗?”张龙城不客气地道。董淳洁愣了片刻,诡异地看着他,神神秘秘说着:“你觉得你没疏漏?”“我……”张龙城迅速回忆着,董淳洁的眼光盯向了那部笔夹式的微型手机,他蓦地省悟了,惊恐地道着:“仇笛……仇笛是饵?”想通了,唯一的疏漏,只能根据浩田矢二的手机追踪到他身上,那能说明的只有一件事,仇笛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封签发的通缉令,不过他身份的一个恰当掩护而已。“小子,服不服?香饵之下,必有死鱼,你没想到,你会成为第一条死鱼吧?”董淳洁奸诈地笑了。“你在诈我?”张龙城脸上肌肉抽搐,不相信地道,那样送死任务,恐怕就国安内部都不好找人选,而且这种任务,会牵动的各个环节太多,根本不可能无声无息进行下去,最起码这一次不可能,时间已经指向七时四十五分。“交易时间,八时整,交易地点,津港市环海公路,17公里高架桥中段……那个小鬼子昨晚就能收拾了他,不过就他一个人,还不够肥啊……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你了,信不信?”老董笑着问。张龙城脸阴的可怕,头慢慢地低下了,他恶毒地说了声:“呵呵,不信。”“傻孩子啊,我早拿到这块表了,放田上介平就是钓鱼,等着他们卷土重来……其实很容易判断,这种成功概率几乎没有任务,谁在使劲查,谁就是内奸啊……呵呵,你可真卖力啊。不是你抓包小三推动情节发展,我还真不好安排。”老董呵呵笑着,内卫亮出手铐时,张龙城再也支撑不下去了,腿一软,差点瘫倒,被两人架着出去了。时间快到了,刚出门,老董和匆匆下楼来的戴兰君撞面了,戴兰君状似失心疯了,一把揪着老董,咬牙切齿地道着:“你……你又让他去送死?”“这怎么赖我?不是你和他分手了,他心灰意懒,自告奋勇去的。”老董道,很没风度地耍起无赖来了。“你!?”戴兰君气着了,她眼睛一酸,差点掉下泪了,老董掰下她的手,安慰道:“开玩笑,和这事无关……你要是跳不出俞世诚的阴影,摆不脱家庭的牵绊,那就早点分手,你这样,伤的是两个人啊。”老董转身而走,戴兰君怔了下,抹抹眼睛,跟着老董匆匆上楼,她急促地问着:“对方是什么人?危险系数有多大?安排是什么?”“一拔是浩田矢二,到津港就消失了,我们怕惊走,不敢跟进;另一拔俞世诚远程操纵的人,你猜得很对,俞世诚的图谋根本不是钱,而是这份情报。”董淳洁道。“他为境外情报机关效力了?”戴兰君又怔了下,旋即明白了,像他这种有使馆工作经验的,要是不被利用才是浪费呢。“反正已经突破底线了,还要什么下限……不要带着情绪。”董淳洁说着,和戴兰君进了信息中心,屏幕已经切换到了津港的现场,是根据信号源的定点,卫星追踪的,此时在画面上,只能看到孤零零的一个人,凭栏而立。放大,放大,是仇笛,戴兰君看到了一个忧郁的,随手弹烟蒂的动作,那孤独的身影牵着她心里最软处似的,让她瞬间不能自制,捂着嘴,奔出去了,可她又放心不下,门口抹了把泪,又匆匆地奔回来了。时间,在一分一秒过着,好漫长啊………………津港、跨江大桥、奔腾不息的浊浪呼啸入海,来势汹汹,去势恢宏。倚栏而立的仇笛,闻着带着咸味的空气,心绪如潮,在最后的十分钟,他的手又伸向了兜里,摸到了一块精致的手表,女式的,很奇怪,多少人的命运居然会系于这小小的一块表。两年多前,包小三顺手牵羊,把这块表藏在裤裆里偷走的。数月后,酒钱拮据、嫖资紧缺的包小三被他忽悠住了,用这块表换走了五千块钱。仇笛在想,那时候是有私心的,凡事小心已经成为习惯,而他一直觉得不放心,中野惠子的居所,枪支、测绘设备、护照等等,难得有一件正常的东西,他总担心这玩意有问题,万一有问题,那可能要把几个人都得陷进去,毕竟是国安眼皮下偷走的东西。一年多间,某天,老膘的地下室,当这个费时很久,终于被崔宵天和老膘整出点眉目来时,三个人齐齐傻眼了,满屏读出来的,都是军事情报,野战医院、兵器装备、甚至还拍到了导弹的运输和基地建设。“特么滴,包小三闯大祸了。”老膘吓傻了,瞠然道。“咱们也闯大祸了。”崔宵天也吓傻了,越是行为不端,越知道不端行为的后果,这可不是商业机密,上升到国家机密的程度,万一出事,谁也吃不了兜着走。两人傻眼,像玩火烧了山的熊孩子,第一个泛起的念头是要销毁,被仇笛制止了。“收起,我来处理吧。”仇笛那时候做了一个决定,包小三其时已经臂残,刚刚回归正常人的生活,这个小团队的生意也蒸蒸日上,对他来说不难做这个决定,一个人担着,总比被连窝端了划算。于是这块表摆在老董的办公桌上,仇笛告诉他:是我偷出来的,现在主动上缴。那次他被关了三天,再见到老董时,办公桌上已经没表了,老董收起了平时玩笑的表情,足足看了十分钟才开口:“……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要不知道,你绝对不会上交;别告诉我是你干的,偷东西这事你不在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按正常的程序处理,你会被关起来,不会再有服刑期满的那一天。”“是我干的,我没什么说的……念在咱们有旧的份上,放他一马,他都残疾了,而且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能走到今天差不多是半条命换的……你不齿也罢,厌恶也好,可我想,你不会不给他们一点生活的机会吧。”仇笛道,第一次求人,让他有难堪的表情。老董却不为所动,盯着他道:“谈不上不齿,我们其实是同一类人,做人有底线、做事有原则。”“我知道,所以我来了……如果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会选择安安生生送快递,打工。我有点过高地估计自己的承受能力了。”仇笛道,坦然一笑,往日种种,俱在一笑中释放。“要重新来过,我还不当国安了呢。”老董欠欠身子,好奇问:“其实还有一种处理方式,为什么不销毁?如果销毁,死无对证,谁也把你怎么不了?”“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仇笛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就像你说的,做人有底线、做事有原则,如果坐视罪恶的肆虐,那等于同谋……这是我父亲说的,我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能从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民,变成了有信仰的人。”“责任!无法坐视的责任。”董淳洁道。“对,销毁,等于保护了这些卖国害国的杂种。”仇笛道。“这才是真正的你,知道你在城市里为什么也能啸聚成伙,为非作歹吗?也是这种责任和担当,这是一种可贵的品质,我一直遗憾不能为我所用,同样也不忍被我所毁。”董淳洁微笑道:“别高兴,我仍然有我的原则,你给了我一个两难选择,我还给你同样一个……要么,我视你当嫌疑人,要么,我招你当自己人。”“招蓦?”仇笛笑了,老一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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