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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又想想穆呈的身份和在穆家的地位，芷玥挠挠头觉得这事挺不好意思的。她是真心诚意来找青羽公子学习的。而穆青羽现在是穆家的掌家，是整个武林的泰山北斗，说是武林人都要卖穆家三分面子也不过分。可是她有了这样的一位好老师还不够，还得折腾到泰山北斗的姥姥家去，认人家的师父当师父？这事有点不靠谱了。秋影看着芷玥歪着脑瓜认真琢磨的架势觉得可爱，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脑瓜，笑着道：“姨娘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你放心，你不是作为穆家传人过去的，你是你爹爹的女儿，过去看看师公的，这样总行了吧。”“对啊。”芷玥笑了起来，道：“如果师公愿意教给我，那我好好的学呗。”是这么个道理，又不是正式拜师，也不是偷学穆家的手艺。爹爹当年能够跟着穆呈学习乱真术，她也一样可以的。因为秋影不舍得，所以芷玥又在这里待了半个月，才被送去鹤头山。不过芷玥千叮咛万嘱咐，让秋影一定不要告诉柳雅自己现在在哪里，做了什么。秋影点点道：“放心吧，我不会说的。不过我也得给你娘亲透个话，不然她一定会担心的。”“好，谢谢姨娘。”芷玥走山前紧紧抱了秋影一下，这才带着阿碧跟着穆家的人离开了。往前的路看似坦途，有娘亲或是爹爹的故人一路扶持。可芷玥知道，很多的事情还是需要她自己去摸索、去解决，她的心该硬的时候要硬下来，她要做的事情更是很其他人完全不一样。转眼又到年关，芷玥看着天茫茫飘落的雪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师公，你真的不希望我在这里陪您过个年吗？”芷玥摆弄着一只木制的小狗，那狗儿不用拧发条可以跑起来，耳朵还能一扇一扇的。枯墨禅师站在芷玥的身边，眼睛却是看着窗外的雪花，摇摇头道：“出家人四大皆空，哪里还有什么年年岁岁？只是距离佛祖更进一步而已。”“那……我明天下山了。”芷玥说完，用指尖随意的在木头小狗的身抽下了一根细如牙签的木条。那小狗立即停在原地不动了，然后是一阵细碎的“咔咔”声传来。木制小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趴下，然后又分解成了一对细碎的木条和极小的木块。“芷玥，你的阵法用的也是这样纯熟好了。”枯墨禅师一笑，指着窗外的雪花道：“明天天亮之前，去摆一座机关阵法，要让这里的雪变得和平时不一样才行。”“这……”芷玥笑了，转头问道：“师父你在逗我吗？人力岂能撼动天地自然？”“不能吗？”枯墨禅师笑了笑，道：“瓦尔族以巫术见长，巫术可以迷惑心智，其实与阵法的玄妙有几分的类似。”芷玥的眼睛一亮，脑海翻转过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忽然灵光一闪，道：“师公，我明白了。用阵法的玄妙制造心灵和视觉的错乱，达到改天换地的目标。”出山之作枯墨禅师笑了笑，温和的道：“没错。机关术的精妙之处在于心而不在于眼。要破解机关是破解迷惑眼睛和感观的东西，而布置最精密的机关术则是迷惑人的一切感观，包括视、听、嗅、触、念。”“懂了，我试试。”芷玥把那只木头小狗碎开的木条和木块用手一扫，收进随身的一个兜囊里，转身跳出了屋子。师公说要自己在明天天亮之前布好这个阵，那是不是代表自己的出山之作？雪花飘了一夜，整座鹤头山被白雪覆盖，清晨的阳光又把雪镀了一层金色。枯墨禅师清早一出门，不由得愣了一下。圣元寺的小院子并不大，但是此时院子里错落有致的摆着好几个雪人。不，不对，不是好几个，是十二个生肖雪人。看起来摆放的杂乱无章，但仔细看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型。只不过这院子小，一下子摆了十二个雪人有些拥挤，所以只有间有块空地看起来是圆的。“师公，进来走走。在这里散步吧。”芷玥站在一座雪人的后面，探出头来朝枯墨禅师挥了挥手。“好。”枯墨禅师答应着，直接迈步走了进去。枯墨禅师走进去才发现，这不仅仅是十二生肖，应该也是代表十二个时辰。他甚至每经过一座生肖雪人，都会感觉到光影的变化。如马生肖的旁边最为明亮，但走到鼠生肖那里光线异常的暗淡，再继续往前又会变得明亮起来。“这阵法利用了光？”枯墨禅师点点头，道：“确实改变了视觉。”“不，还有呢。”芷玥伸出手来，指了指枯墨禅师的衣袖，道：“您把双臂露出来再走一圈，仔细感受。”枯墨禅师照做，把一双宽大的袍袖都推手肘，举着双手样子稍微有点傻的又在这阵里走了一圈。越走，枯墨禅师脸的笑意越浓，又走了一圈之后他收回了手臂，点点头道：“这次感觉到了温度的变化。是迷惑了触觉吧。”“还有。”芷玥说着，划了一个用手捂住眼睛的姿势。枯墨禅师依然照做，然后感觉到芷玥牵着他的袖子往前走。这次耳朵里听起来是一片虎啸龙吟、狗叫鸡鸣，这次应该是用声音迷惑了人的耳朵，每听到一种声音都能够感觉到这是某一种生肖发出来的。“芷玥，你做得很好。”枯墨禅师知道，光是阵法确实达不到这样的效果，那一定是芷玥还融合了玄妙的机关术。或者说是运用了乱真术，可以以假乱真的让人感觉到身边确实有这些动物。芷玥一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却又说道：“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我最后想要让师公看得，是这阵里的雪。”枯墨禅师确实让芷玥做一个阵法，改变这一场纷纷扬扬的雪。但是他目前感受到的只是时间的不同而已。如夜晚寒凉，正午温热。枯墨禅师双手合十站在阵央，转头看着芷玥，道：“那我准备好了。”“来啦。”芷玥说着，突然间拍了一下她身边的马生肖。那只雪马似乎动了一下，又似乎没动。只是发出了一声嘶鸣，然后见它身的雪花“砰”的一些暴起，化成了一片洋洋洒洒的雪。“这是雪！单单只是雪而已。”芷玥说完，又拍了一下蛇生肖。依然是雪花暴起，但是这次略有不同的是雪花还没有落下，化成了水滴，落在枯墨禅师身的时候变成了雨。“雨，雪后春雨。”“还有冰。”芷玥说完，往前跳了两步，拍了一下虎生肖，说了一声：“师公要小心。”这次的雪暴起之后，落下来变成了一颗颗的冰雹。虽然每颗冰雹都不太大，但砸在身也不太舒服。枯墨禅师愣了一下，嘴角笑意更深。芷玥最扳动了一下鼠生肖，道：“四季循环，水化雨、雨遇冷为冰雹，再冷是雪，而雪后又有冰。”话音未落，鼠生肖自动抖落了一身的积雪，那些雪没有飘散也没有化开，而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结成了一支支细小的冰锥。这次冰锥没有朝枯墨禅师的身招呼，而是朝着距离禅师最远的鸡生肖弹了过去。不过威力很大，如果这要是对着人招呼，估计那人得受重伤，全身下多出千百个小雪窟窿。“呼”芷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连忙跑过来给枯墨禅师堕落一下被雨滴打湿的僧袍，满怀歉意的道；“芷玥卖弄了，湿了师公的衣服。请师公不要怪罪，快去换一件吧。”“嗯。”枯墨禅师脸仍旧是温和的笑容，转身走出了这个十二生肖阵，却不忘回头说一声：“做的不错。”“谢谢师公。”芷玥乐了，差点在原地拍个巴掌。师公并不经常表扬人的，她来了这几个月才听师公表扬她两次而已。第一次是她坚持用磨破皮的手做机关，师公说这样很好，第二次是现在。